第116章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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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16
仿佛要撕裂空間的黃綠色小球呼嘯著朝仁王飛來。
而少年卻仍一動未動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動靜。
一時間，對手、裁判、以及監控鏡頭後教練們的目光都傾註到了仁王身上。
就在網球即將撞上仁王的前一秒，場地的風向突變。
呆在現場的選手和工作人員們幾乎在瞬間察覺。
與其說風向，不如說氣壓。這點的變化是在過於明顯，他們開始發現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沈重艱難。
“這是...”
裁判揉了揉胸口，難受的擰眉。
這種無形的壓力，他似乎在什麽地方碰到過。
就在裁判思索之際，卻聽見一道不輕的碰撞聲響起。
下意識的，他看向了仁王所在的半場。
然而眼前卻是好端端站著的少年。
難道...
這才發現事情似乎不太對頭的裁判扭頭，卻見本該生龍活虎的高中生選手此時正仰倒在地，看著就是失去了意識的樣子，而身邊則貼著一顆黃綠小球。
這...
裁判有些犯難。
按理說，一方失去意識就該判負，然而之前對仁王閉了眼（指在仁王疑似失去意識的時候沒有吹哨），沒道理現在開始嚴格起來...
直到這時，隔著一道屏幕的教練團才有人反應過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異、異次元雛形？！”第一個開口的教練扯著嗓子喊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還劈了音。然而誰也沒有笑他，實在是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妙。
國二的異次元雛形。
好家夥，這是他們在此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君不見在後山的時候，雖然三船也對仁王毛利另眼相待，但在三人組中，他更重視的絕對是德川，這點從那場2VS1的比賽中便可窺得一角。
不是三船不看好仁王毛利的天賦與未來，實在是兩個少年，特別是仁王，才國中二年級。這樣的年紀，想要培養出所謂頂級戰力，即擁有異次元的選手，實在是天方夜譚。
出於種種考慮，三船，以及所有除齋藤之外的教練都把寶壓在了德川少年的身上。
——如果所有選手的異次元都能這麽‘簡單’的突破顯現，那麽世界頂尖的網球選手也就不會是那麽點了，畢竟異次元是公認的，邁向巔峰的通行證。且突破者普遍出現在17歲至20歲，這也是基地攔出年齡線的原因之一。
沒成想，德川過於頭鐵，折在了平等院的手上，仁王卻扛住了重重壓力，硬生生的把異次元雛形給搞出來了。
某位教練砸吧砸吧嘴，羨慕的小眼神不受控制的飄向一旁的齋藤至。
而被諸位同僚羨慕嫉妒的齋藤至則長舒一口氣，黑色的目眸中，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慶幸。
雖說眼前的情形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親手促成的，包括每天早晨越來越繁重的體能訓練以及仁王此次天克他的對手，也是經由他手精挑細選出來的。理論上講，在精神力上天賦點滿了的仁王是完全能夠在重重強壓下做到他所期望的，事實也確實如此，甚至有所超出。
但他歸根到底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算漏無疑這個技能更是從未點亮，眼下能碰上這樣的結局，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另一邊，壓下激動心情的教練笑呵呵的抿了口熱茶，看著熒屏上的白發少年別提有多慈愛：“好小子，國二就做到了平等院高一才達到的程度。”
“是啊...等等，現場的裁判發來詢問，想知道這場比賽該怎麽處理。”
有教練剛想出口卻被齋藤攔下：“算平局。”
“平局？可是...”這樣的話，仁王小子就不能繼續參加接下來的洗牌戰了。
覺醒了異次元雛形的選手，再怎麽樣，NO.6-NO.20的位置是絕對沒問題的。
黑發教練搖了搖頭：“等他醒了之後再說。”
大家一驚，趕緊看向屏幕。
只看見在裁判道出平局的下一秒，那位直挺挺的站在底線上的少年轟然倒下。
“...真是強大的意志力。”有人喃喃道。
“...”
是夜，仁王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白得透亮的天花板，鼻腔中也充盈著怪異的消毒水氣味。
是醫院啊。
少年人的腦中瞬間浮現出這麽一句話。
“小仁王？”
就在仁王眨了眨眼打算坐起之際，耳邊傳來了搭檔的聲音。
循著聲音望去，皺著張俊臉的毛利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太好了！”
確定了倒在賽場的自家搭檔總算清醒了過來，紅發少年咧嘴一笑，而後歡脫的跑了出去。
憑借敏銳的聽覺，仁王能夠隱約聽見毛利越來越小的聲音：“醫生，小仁王醒啦，你快來...”
不知為何同樣勾出一抹笑意的白發少年稍稍動彈了一下，便被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感侵襲。
嘶——
少年皺緊眉頭，忍著這股酸爽，勉強從躺平變成了半靠床頭的姿勢。
完完全全的體力盡失啊。
仁王揉了揉仍然昏沈的腦殼，以及下一秒就會耷拉下來的眼皮，心裏無奈極了。
“噠。”
門把手被擰開，毛利跟在一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身後走了進來。
在配合醫生做了幾項簡單的項目後，仁王看著這位醫生從胸前的衣兜中掏了支筆，而後在自己床位位置簽了個名。
做完這一切後，醫生表情輕松的對仁王說道：“沒什麽問題，你可選擇在這裏度過一晚，也可以直接回寢室。”
頓了頓醫生又補充了一句：“人體休眠是對身體修覆最好的手段，我是推薦你在熟悉的環境中完成這一過程的。”
仁王了然，醫生這是在建議他回寢室睡覺。
對於這個建議，少年欣然接受。
他在毛利的幫助下，一點一點的從病床上挪了下來，而後坐上了醫生友情提供的輪椅。
裝備還挺齊全的嘛。
低頭瞅了眼七成新的裝備，仁王朝醫生表達了感謝，隨即被毛利推回了宿舍。
當然，在回到宿舍途中被多少人看見，又因此衍生出多少版本，這也不是仁王能夠決定的。
一滴不剩的將體力全數壓榨出去，這麽做引起的後果多多少少給仁王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比如說一直睡不飽，又比如說，他被勒令停賽了。
接到這則通知時，仁王正在毫無胃口的扒拉著手中的清蒸魚肉。
“小仁王給點反應啊，你可是被停賽了哎！”早就解決午餐的毛利神情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被停賽了。
“哈？”仁王皺著眉，像吃毒藥一般啃了口魚肉，語氣平平的答道，“就算不停賽，我也沒什麽比賽可打了吧。”
畢竟上場比賽的最終結局是平局來著。
“哎？”毛利撓了撓頭，“你不知道嗎？作為五號球場守門人的你，無論這階段的比賽打得怎麽樣，都是有資格參與到一軍的洗牌戰中的。”
“咳！咳咳！”聽著自家搭檔口中的話語，白發少年先是微微睜大雙眼，而後猛烈的咳了幾聲——在毛利堪稱勁爆的消息下，仁王不幸噎到了。
止住發癢的喉口，仁王平覆了下心情，疑惑的問道：“五號球場守門人？”我嗎？
不是一直說讓鬼十次郎接任嗎。
再說了，為什麽我這個當事人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啊。
“咦？”面對仁王的詢問，毛利也發覺了不對，他露出了呆萌的表情，“早上晨跑的時候，任命通告就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啊，小仁王沒看到嗎？”
大招冷卻期·幾乎是閉著眼睛跑完全程·仁王雅治：...
在確定了不是毛利心血來潮的欺詐（毛利：餵！你以為我是你啊...）後，白發少年露出了一個堪稱苦惱的表情。
嘖。
原本還想瞞著自行解決來著...
-
“哈？你跟我說你的精神力縮水了？”
辦公室內，齋藤至停下了手下的工作，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前的白發少年，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然而仁王肯定的點頭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這一刻，齋藤明白，事情大發了。
看著聽到關鍵詞而慢慢朝自己這個小角落圍坐的教練團們，黑發教練拍了拍仁王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再詳細的解釋一下。
什麽叫做精神力縮水。
扯了扯小辮子，仁王順從的坐在軟墊椅上，無聲的嘆了口氣，迎著眾位教練好奇、嚴肅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吐露了他精神域的現狀。
自從那天大部分精神力圍攏在一起，形成了精神力蛋殼似乎想要孕育什麽東西後，他就發現精神力有些不聽使喚，然而在比賽當時，他能強制自己不暈過去就很不錯了，完全沒有多出來的精力去探究這些。
當然，他也是事後才知道，被孕育在精神蛋殼中的那個未知物體，就是所有網球選手求之而不得的異次元——那天會突然爆發，大概率是還在孕育中的異次元自覺受到了威脅而引起的。
這確實說得過去。
有教練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白發少年頓了頓，捧著不知何時被塞到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喉嚨，而後繼續說明。
比賽結束之後，他又有幾天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也正是那段時間，他才驚訝的發現精神力的‘不聽使喚’。
而對於自己是怎麽發現的，白發少年則面不改色的略過——魔法側方面的情形，怎麽著都不能放出來說。
仁王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
現下裏，他大部分精神力都貢獻給了孵育中的異次元雛形，此時能夠使用的精神力少之又少。
換句話說，自己遭到了史詩級削弱。
嗯，網球方面的。
仁王舔了舔嘴唇，又補充了一些細節，比如現在還能調動的精神力有多少後，少年得到了一眾青年大叔們詫異驚訝的眼神。
大致可分為——
-這孩子是不是躺床上給躺傻了。
-異次元都還沒開始開發，就有這麽大的副作用了？
-**！（不要懷疑，就是粗口）
但不管相不相信，這麽大的事，總不能是選手自己說說算數的，有的時候，人類的大腦是會說謊的。
十幾號人互相對了對眼神，而後夾著仁王，步履匆匆的走向了醫療樓。
——能從日常訓練、各類比賽中搜集到選手們五維中的精神值，U17基地自然是有一些心照不宣的好（黑）東（科）西（技）的，而這些，平日裏都被安置在了醫療小樓中。
“不要緊張，這就是個普通的測試。”
齋藤雙手扶著仁王的肩膀，盡量將語氣放輕松，得到了少年肯定的答覆後，將仁王送入了類似於拍X光的金屬密室中。
既是防止外來精神力的幹擾，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檢測受試者的精神力。
“滴滴。”
與這間金屬房相連的，是另一間放滿了各式檢測儀器的房間，而這兩方，由一塊強度極高的玻璃相連。
此時，站在這面玻璃後，教練組成員們便能看到身處於金屬空間中的白發少年。
“仁王，能聽到嗎？”工作人員打開麥克，輕聲詢問道。
沙沙的電流將這人失真的聲音傳達到了仁王耳中。
“piyo.”仁王擺了擺手。
“那好，網球拍和網球在你的右手邊，拿起它們，然後打出你認為最強大的一招。”
仁王依言照做。
不過，最強大的一招？
白發少年的腦中浮現出光擊球毀天滅地的情形，而後神情微妙的看著面前鵝黃色的墻壁。
還是算了吧。
仁王狹長的目眸微垂，註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上的球拍和網球上。
腦域中為數不多沒有被蛋殼征用的精神力傾瀉而出。
“啪。”
被註入眼下所有精神力的網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被墻壁攔截。
另一處房間：“精神力很活躍啊，真是個聰明的選手。”
負責此項工作的工作人員滑動著鼠標，在顯示了高高低低數字與圖像的屏幕上圈圈點點。
做完這一切後，他再次按下通話鍵：“幹得漂亮，一樣再來一次。”
仁王比了個OK的手勢，輕車熟路的再發一球。
如此，少年在這之後又來了一次，才被允許從房間中走出。
“...你們看，和之前那次顯露異次元雛形時爆發的精神力波動相比...綜上所述...確實...”
白發少年推開了半掩著的房門，得到了所有人的註視。
眨了眨眼，他慢吞吞的走到眾人跟前，再次接受了新一輪的眼神洗禮。
“仁王啊，你自己估摸一下，那個正在孕育的異次元，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破殼而出？”
“...”少年啞然。
這讓他怎麽預估，又不是孵蛋游戲，蛋殼下面或者上面會顯露出破殼時間的。
這麽想的，仁王也這麽說了。
教練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突破的異次元，甚至因此還實力受限...
察覺到事態嚴重性的教練組開始頭禿。
好不容易有個選手表露了異次元雛形，眼看著只要水磨的功夫，再不濟就重走一遭平等院的路，他們手上就會多一份頂尖戰力，將來在各家賽場上也能走的輕松些，怎麽就突然間就不行了捏？
接下來的日子裏，白發少年接受了各式各樣的精神力覆健項目，甚至重新跑了趟後山都沒有得到什麽改善。
“所以說，你的精神力到底是怎樣的特殊品種啊。”
精神力教練齋藤至使勁撓著一頭黑色短發，胡子拉碴，眼袋深重。
“噗哩。”
仁王攤手。
平白無故的戰力縮水，他也不想的啊。
“嘖。”為了這檔子事，十來天沒睡好的齋藤至放下手中的筆，睜著布滿紅血絲的雙眼看向仁王，“對於那個正在孵化狀態的異次元，你是真的沒有得到什麽明悟或者別的什麽...”
“這麽玄嗎？”仁王無奈扶額，而後面容一肅，“如果我說，異次元覺醒的地方不在U17呢？”
“...”齋藤拼命轉動著早已超出負荷的腦子，擰眉，“你小子這是想離開基地了？”
“噗哩。”仁王也不提這確實是他冥冥中得到的‘預言’，只是一臉無辜的攤手，“既然在U17找不到解決辦法，或許去外面能找到別的方法或者線索呢。”
齋藤至直接一口回絕：“不提別的，光是你身上擔著的五號球場守門人的位置，你走了，五號球場怎麽辦？”
“不是還有鬼嘛。”白發少年迅速接上，迎著齋藤詫異的眼神，仁王眉眼彎彎，“和你想的一樣，我和鬼說好了。”
齋藤至沈默：“...”
幾分鐘後，黑發教練無奈的捏著山根道：“有備而來的小家夥，我知道了，我會和教練組們溝通的。”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仁王一眼：“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想提前從基地離開，你還是第一個。”
“piyo。”
幾天後，緊閉的U17大門洞開，背著雙肩包的仁王出現在了門口。
“怎麽突然就要離開基地了？”
毛利不舍的站在搭檔身後，低聲詢問道。
仁王則揚起一道狐貍的招牌微笑：“毛利前輩已經確定去立海大高中部就讀，我就不一樣了，還是個被學業壓垮的可憐國二生呦。”
“？！”
此話一出，就沒了毛利詢問的餘地，送別的人群中唯一不知道仁王國二生身份，又在這方面被狠狠欺詐過的德川猛然上前一步：“國二生？”
他盯著仁王，一字一句的問道：“國中二年生？”
“piyo。”像是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不妥，仁王爽快承認。
“那你那天還...”德川氣急，然而卻實在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廣播聲大作：“還有一分鐘，大門就會重新關閉，要走的，說你呢，白毛小子，趕緊出去。”
“噗哩。”被廣播救場的仁王甩著小辮子，慢悠悠的走過了大門，離開了U17。
大門落下，隔斷雙方的接觸。
微風送來了毛利扯著嗓子的喊聲：“幫我和小部長他們問好！”
“放心。”
離開U17後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仁王給出了答案——他掏出了手機。
嗯，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只是在這種偏僻的，連公共交通都沒有的小山區，除了喊輛的士專程過來接人，也沒有別的下山路可走了。
只是剛打開手機，一個多月禁用通訊的後果在瞬間將這部性能極佳的智能手機沖到藍屏。
？！！
饒是當面被欺詐受害者（德川）質問都沒有變臉的仁王在這個瞬間垮了臉。
長按，重新啟動。
一頓操作猛如虎，手機重返原廠屏。
找了個墻體倚靠，仁王舔了舔犬齒，翻出通訊錄。
剛按下，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變黑的屏幕上，映出白發少年茫然的面孔。
——說實話，一個多月沒有開機的智能機能啟動又重啟給你看個時間，已經是很頂的存在了。
不怎麽使用智能機，也想不到給人充電的仁王只能吞下苦果。
看了眼仍在辛勤工作的攝像頭，白發少年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機揣進兜裏，順手撣了撣包上沾到的灰，踩著嘎吱作響的一地落葉，離開了攝像頭的觀察範圍。
而後——
“砰。”
寬大的白色羽翼舒展，仁王活動活動身體，一飛沖天。
在雲層中翻滾的少年想了想剛剛從手機上一瞥而過的時間，翅膀一展，如同自由的飛鳥一般，靈活的改變了方向。
這個點，家裏大概率沒人，去學校又不上不下的（最主要還是擔心時間對不上。），所以仁王選擇了阿斯拉艦。
“呦，稀客啊，有段時間沒見了吧。”
“地球時一個多月。”懶得換算時間，仁王擺了擺手，收起羽翼後，他輕車熟路的走向了自己在這艘魔法艦艇上的專屬房間。
唔。
阿斯拉艦上充足的魔力應該對精神力的補充和安撫有一點作用吧...
仁王打了個哈欠，身體直直的倒向柔軟的床鋪。
不管了，睡一覺再去醫療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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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撕裂空間的黃綠色小球呼嘯著朝仁王飛來。
而少年卻仍一動未動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動靜。
一時間，對手、裁判、以及監控鏡頭後教練們的目光都傾註到了仁王身上。
就在網球即將撞上仁王的前一秒，場地的風向突變。
呆在現場的選手和工作人員們幾乎在瞬間察覺。
與其說風向，不如說氣壓。這點的變化是在過於明顯，他們開始發現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沈重艱難。
“這是...”
裁判揉了揉胸口，難受的擰眉。
這種無形的壓力，他似乎在什麽地方碰到過。
就在裁判思索之際，卻聽見一道不輕的碰撞聲響起。
下意識的，他看向了仁王所在的半場。
然而眼前卻是好端端站著的少年。
難道...
這才發現事情似乎不太對頭的裁判扭頭，卻見本該生龍活虎的高中生選手此時正仰倒在地，看著就是失去了意識的樣子，而身邊則貼著一顆黃綠小球。
這...
裁判有些犯難。
按理說，一方失去意識就該判負，然而之前對仁王閉了眼（指在仁王疑似失去意識的時候沒有吹哨），沒道理現在開始嚴格起來...
直到這時，隔著一道屏幕的教練團才有人反應過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異、異次元雛形？！”第一個開口的教練扯著嗓子喊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還劈了音。然而誰也沒有笑他，實在是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妙。
國二的異次元雛形。
好家夥，這是他們在此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君不見在後山的時候，雖然三船也對仁王毛利另眼相待，但在三人組中，他更重視的絕對是德川，這點從那場2VS1的比賽中便可窺得一角。
不是三船不看好仁王毛利的天賦與未來，實在是兩個少年，特別是仁王，才國中二年級。這樣的年紀，想要培養出所謂頂級戰力，即擁有異次元的選手，實在是天方夜譚。
出於種種考慮，三船，以及所有除齋藤之外的教練都把寶壓在了德川少年的身上。
——如果所有選手的異次元都能這麽‘簡單’的突破顯現，那麽世界頂尖的網球選手也就不會是那麽點了，畢竟異次元是公認的，邁向巔峰的通行證。且突破者普遍出現在17歲至20歲，這也是基地攔出年齡線的原因之一。
沒成想，德川過於頭鐵，折在了平等院的手上，仁王卻扛住了重重壓力，硬生生的把異次元雛形給搞出來了。
某位教練砸吧砸吧嘴，羨慕的小眼神不受控制的飄向一旁的齋藤至。
而被諸位同僚羨慕嫉妒的齋藤至則長舒一口氣，黑色的目眸中，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慶幸。
雖說眼前的情形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親手促成的，包括每天早晨越來越繁重的體能訓練以及仁王此次天克他的對手，也是經由他手精挑細選出來的。理論上講，在精神力上天賦點滿了的仁王是完全能夠在重重強壓下做到他所期望的，事實也確實如此，甚至有所超出。
但他歸根到底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算漏無疑這個技能更是從未點亮，眼下能碰上這樣的結局，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另一邊，壓下激動心情的教練笑呵呵的抿了口熱茶，看著熒屏上的白發少年別提有多慈愛：“好小子，國二就做到了平等院高一才達到的程度。”
“是啊...等等，現場的裁判發來詢問，想知道這場比賽該怎麽處理。”
有教練剛想出口卻被齋藤攔下：“算平局。”
“平局？可是...”這樣的話，仁王小子就不能繼續參加接下來的洗牌戰了。
覺醒了異次元雛形的選手，再怎麽樣，NO.6-NO.20的位置是絕對沒問題的。
黑發教練搖了搖頭：“等他醒了之後再說。”
大家一驚，趕緊看向屏幕。
只看見在裁判道出平局的下一秒，那位直挺挺的站在底線上的少年轟然倒下。
“...真是強大的意志力。”有人喃喃道。
“...”
是夜，仁王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白得透亮的天花板，鼻腔中也充盈著怪異的消毒水氣味。
是醫院啊。
少年人的腦中瞬間浮現出這麽一句話。
“小仁王？”
就在仁王眨了眨眼打算坐起之際，耳邊傳來了搭檔的聲音。
循著聲音望去，皺著張俊臉的毛利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太好了！”
確定了倒在賽場的自家搭檔總算清醒了過來，紅發少年咧嘴一笑，而後歡脫的跑了出去。
憑借敏銳的聽覺，仁王能夠隱約聽見毛利越來越小的聲音：“醫生，小仁王醒啦，你快來...”
不知為何同樣勾出一抹笑意的白發少年稍稍動彈了一下，便被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感侵襲。
嘶——
少年皺緊眉頭，忍著這股酸爽，勉強從躺平變成了半靠床頭的姿勢。
完完全全的體力盡失啊。
仁王揉了揉仍然昏沈的腦殼，以及下一秒就會耷拉下來的眼皮，心裏無奈極了。
“噠。”
門把手被擰開，毛利跟在一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身後走了進來。
在配合醫生做了幾項簡單的項目後，仁王看著這位醫生從胸前的衣兜中掏了支筆，而後在自己床位位置簽了個名。
做完這一切後，醫生表情輕松的對仁王說道：“沒什麽問題，你可選擇在這裏度過一晚，也可以直接回寢室。”
頓了頓醫生又補充了一句：“人體休眠是對身體修覆最好的手段，我是推薦你在熟悉的環境中完成這一過程的。”
仁王了然，醫生這是在建議他回寢室睡覺。
對於這個建議，少年欣然接受。
他在毛利的幫助下，一點一點的從病床上挪了下來，而後坐上了醫生友情提供的輪椅。
裝備還挺齊全的嘛。
低頭瞅了眼七成新的裝備，仁王朝醫生表達了感謝，隨即被毛利推回了宿舍。
當然，在回到宿舍途中被多少人看見，又因此衍生出多少版本，這也不是仁王能夠決定的。
一滴不剩的將體力全數壓榨出去，這麽做引起的後果多多少少給仁王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比如說一直睡不飽，又比如說，他被勒令停賽了。
接到這則通知時，仁王正在毫無胃口的扒拉著手中的清蒸魚肉。
“小仁王給點反應啊，你可是被停賽了哎！”早就解決午餐的毛利神情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被停賽了。
“哈？”仁王皺著眉，像吃毒藥一般啃了口魚肉，語氣平平的答道，“就算不停賽，我也沒什麽比賽可打了吧。”
畢竟上場比賽的最終結局是平局來著。
“哎？”毛利撓了撓頭，“你不知道嗎？作為五號球場守門人的你，無論這階段的比賽打得怎麽樣，都是有資格參與到一軍的洗牌戰中的。”
“咳！咳咳！”聽著自家搭檔口中的話語，白發少年先是微微睜大雙眼，而後猛烈的咳了幾聲——在毛利堪稱勁爆的消息下，仁王不幸噎到了。
止住發癢的喉口，仁王平覆了下心情，疑惑的問道：“五號球場守門人？”我嗎？
不是一直說讓鬼十次郎接任嗎。
再說了，為什麽我這個當事人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啊。
“咦？”面對仁王的詢問，毛利也發覺了不對，他露出了呆萌的表情，“早上晨跑的時候，任命通告就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啊，小仁王沒看到嗎？”
大招冷卻期·幾乎是閉著眼睛跑完全程·仁王雅治：...
在確定了不是毛利心血來潮的欺詐（毛利：餵！你以為我是你啊...）後，白發少年露出了一個堪稱苦惱的表情。
嘖。
原本還想瞞著自行解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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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跟我說你的精神力縮水了？”
辦公室內，齋藤至停下了手下的工作，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前的白發少年，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然而仁王肯定的點頭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這一刻，齋藤明白，事情大發了。
看著聽到關鍵詞而慢慢朝自己這個小角落圍坐的教練團們，黑發教練拍了拍仁王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再詳細的解釋一下。
什麽叫做精神力縮水。
扯了扯小辮子，仁王順從的坐在軟墊椅上，無聲的嘆了口氣，迎著眾位教練好奇、嚴肅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吐露了他精神域的現狀。
自從那天大部分精神力圍攏在一起，形成了精神力蛋殼似乎想要孕育什麽東西後，他就發現精神力有些不聽使喚，然而在比賽當時，他能強制自己不暈過去就很不錯了，完全沒有多出來的精力去探究這些。
當然，他也是事後才知道，被孕育在精神蛋殼中的那個未知物體，就是所有網球選手求之而不得的異次元——那天會突然爆發，大概率是還在孕育中的異次元自覺受到了威脅而引起的。
這確實說得過去。
有教練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白發少年頓了頓，捧著不知何時被塞到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喉嚨，而後繼續說明。
比賽結束之後，他又有幾天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也正是那段時間，他才驚訝的發現精神力的‘不聽使喚’。
而對於自己是怎麽發現的，白發少年則面不改色的略過——魔法側方面的情形，怎麽著都不能放出來說。
仁王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
現下裏，他大部分精神力都貢獻給了孵育中的異次元雛形，此時能夠使用的精神力少之又少。
換句話說，自己遭到了史詩級削弱。
嗯，網球方面的。
仁王舔了舔嘴唇，又補充了一些細節，比如現在還能調動的精神力有多少後，少年得到了一眾青年大叔們詫異驚訝的眼神。
大致可分為——
-這孩子是不是躺床上給躺傻了。
-異次元都還沒開始開發，就有這麽大的副作用了？
-**！（不要懷疑，就是粗口）
但不管相不相信，這麽大的事，總不能是選手自己說說算數的，有的時候，人類的大腦是會說謊的。
十幾號人互相對了對眼神，而後夾著仁王，步履匆匆的走向了醫療樓。
——能從日常訓練、各類比賽中搜集到選手們五維中的精神值，U17基地自然是有一些心照不宣的好（黑）東（科）西（技）的，而這些，平日裏都被安置在了醫療小樓中。
“不要緊張，這就是個普通的測試。”
齋藤雙手扶著仁王的肩膀，盡量將語氣放輕松，得到了少年肯定的答覆後，將仁王送入了類似於拍X光的金屬密室中。
既是防止外來精神力的幹擾，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檢測受試者的精神力。
“滴滴。”
與這間金屬房相連的，是另一間放滿了各式檢測儀器的房間，而這兩方，由一塊強度極高的玻璃相連。
此時，站在這面玻璃後，教練組成員們便能看到身處於金屬空間中的白發少年。
“仁王，能聽到嗎？”工作人員打開麥克，輕聲詢問道。
沙沙的電流將這人失真的聲音傳達到了仁王耳中。
“piyo.”仁王擺了擺手。
“那好，網球拍和網球在你的右手邊，拿起它們，然後打出你認為最強大的一招。”
仁王依言照做。
不過，最強大的一招？
白發少年的腦中浮現出光擊球毀天滅地的情形，而後神情微妙的看著面前鵝黃色的墻壁。
還是算了吧。
仁王狹長的目眸微垂，註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上的球拍和網球上。
腦域中為數不多沒有被蛋殼征用的精神力傾瀉而出。
“啪。”
被註入眼下所有精神力的網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被墻壁攔截。
另一處房間：“精神力很活躍啊，真是個聰明的選手。”
負責此項工作的工作人員滑動著鼠標，在顯示了高高低低數字與圖像的屏幕上圈圈點點。
做完這一切後，他再次按下通話鍵：“幹得漂亮，一樣再來一次。”
仁王比了個OK的手勢，輕車熟路的再發一球。
如此，少年在這之後又來了一次，才被允許從房間中走出。
“...你們看，和之前那次顯露異次元雛形時爆發的精神力波動相比...綜上所述...確實...”
白發少年推開了半掩著的房門，得到了所有人的註視。
眨了眨眼，他慢吞吞的走到眾人跟前，再次接受了新一輪的眼神洗禮。
“仁王啊，你自己估摸一下，那個正在孕育的異次元，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破殼而出？”
“...”少年啞然。
這讓他怎麽預估，又不是孵蛋游戲，蛋殼下面或者上面會顯露出破殼時間的。
這麽想的，仁王也這麽說了。
教練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突破的異次元，甚至因此還實力受限...
察覺到事態嚴重性的教練組開始頭禿。
好不容易有個選手表露了異次元雛形，眼看著只要水磨的功夫，再不濟就重走一遭平等院的路，他們手上就會多一份頂尖戰力，將來在各家賽場上也能走的輕松些，怎麽就突然間就不行了捏？
接下來的日子裏，白發少年接受了各式各樣的精神力覆健項目，甚至重新跑了趟後山都沒有得到什麽改善。
“所以說，你的精神力到底是怎樣的特殊品種啊。”
精神力教練齋藤至使勁撓著一頭黑色短發，胡子拉碴，眼袋深重。
“噗哩。”
仁王攤手。
平白無故的戰力縮水，他也不想的啊。
“嘖。”為了這檔子事，十來天沒睡好的齋藤至放下手中的筆，睜著布滿紅血絲的雙眼看向仁王，“對於那個正在孵化狀態的異次元，你是真的沒有得到什麽明悟或者別的什麽...”
“這麽玄嗎？”仁王無奈扶額，而後面容一肅，“如果我說，異次元覺醒的地方不在U17呢？”
“...”齋藤拼命轉動著早已超出負荷的腦子，擰眉，“你小子這是想離開基地了？”
“噗哩。”仁王也不提這確實是他冥冥中得到的‘預言’，只是一臉無辜的攤手，“既然在U17找不到解決辦法，或許去外面能找到別的方法或者線索呢。”
齋藤至直接一口回絕：“不提別的，光是你身上擔著的五號球場守門人的位置，你走了，五號球場怎麽辦？”
“不是還有鬼嘛。”白發少年迅速接上，迎著齋藤詫異的眼神，仁王眉眼彎彎，“和你想的一樣，我和鬼說好了。”
齋藤至沈默：“...”
幾分鐘後，黑發教練無奈的捏著山根道：“有備而來的小家夥，我知道了，我會和教練組們溝通的。”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仁王一眼：“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想提前從基地離開，你還是第一個。”
“piyo。”
幾天後，緊閉的U17大門洞開，背著雙肩包的仁王出現在了門口。
“怎麽突然就要離開基地了？”
毛利不舍的站在搭檔身後，低聲詢問道。
仁王則揚起一道狐貍的招牌微笑：“毛利前輩已經確定去立海大高中部就讀，我就不一樣了，還是個被學業壓垮的可憐國二生呦。”
“？！”
此話一出，就沒了毛利詢問的餘地，送別的人群中唯一不知道仁王國二生身份，又在這方面被狠狠欺詐過的德川猛然上前一步：“國二生？”
他盯著仁王，一字一句的問道：“國中二年生？”
“piyo。”像是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不妥，仁王爽快承認。
“那你那天還...”德川氣急，然而卻實在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廣播聲大作：“還有一分鐘，大門就會重新關閉，要走的，說你呢，白毛小子，趕緊出去。”
“噗哩。”被廣播救場的仁王甩著小辮子，慢悠悠的走過了大門，離開了U17。
大門落下，隔斷雙方的接觸。
微風送來了毛利扯著嗓子的喊聲：“幫我和小部長他們問好！”
“放心。”
離開U17後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仁王給出了答案——他掏出了手機。
嗯，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只是在這種偏僻的，連公共交通都沒有的小山區，除了喊輛的士專程過來接人，也沒有別的下山路可走了。
只是剛打開手機，一個多月禁用通訊的後果在瞬間將這部性能極佳的智能手機沖到藍屏。
？！！
饒是當面被欺詐受害者（德川）質問都沒有變臉的仁王在這個瞬間垮了臉。
長按，重新啟動。
一頓操作猛如虎，手機重返原廠屏。
找了個墻體倚靠，仁王舔了舔犬齒，翻出通訊錄。
剛按下，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變黑的屏幕上，映出白發少年茫然的面孔。
——說實話，一個多月沒有開機的智能機能啟動又重啟給你看個時間，已經是很頂的存在了。
不怎麽使用智能機，也想不到給人充電的仁王只能吞下苦果。
看了眼仍在辛勤工作的攝像頭，白發少年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機揣進兜裏，順手撣了撣包上沾到的灰，踩著嘎吱作響的一地落葉，離開了攝像頭的觀察範圍。
而後——
“砰。”
寬大的白色羽翼舒展，仁王活動活動身體，一飛沖天。
在雲層中翻滾的少年想了想剛剛從手機上一瞥而過的時間，翅膀一展，如同自由的飛鳥一般，靈活的改變了方向。
這個點，家裏大概率沒人，去學校又不上不下的（最主要還是擔心時間對不上。），所以仁王選擇了阿斯拉艦。
“呦，稀客啊，有段時間沒見了吧。”
“地球時一個多月。”懶得換算時間，仁王擺了擺手，收起羽翼後，他輕車熟路的走向了自己在這艘魔法艦艇上的專屬房間。
唔。
阿斯拉艦上充足的魔力應該對精神力的補充和安撫有一點作用吧...
仁王打了個哈欠，身體直直的倒向柔軟的床鋪。
不管了，睡一覺再去醫療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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